在市场上,谁不想让自己的产品像iPod,iPad那样万众瞩目?但问题是,绝大多数企业都身处普通的行业,生产普通的产品。那么,有办法让普通的产品变的不普通吗?我们不妨来看上海鑫轮超硬磨具有限公司的实践。
刘一来和他那片不一般的砂轮
有这样一种砂轮,它的单价比普通砂轮要贵上几十甚至上百倍,它的使用对象都是世界知名的五百强企业,目前能与它竞争的仅是进口的砂轮,它到底是什么样的砂轮呢?
这本该是一个清闲的上午,已经退了休的刘一来也许应该去公园里跳跳舞、打打太极,也有可能在躺椅上悠闲的喝茶读报,或者干脆拎着菜篮子去买菜……这想必是大多数忙碌了一辈子的人的选择。可他现在做的事情跟这所有的都不沾边,年过六旬的他早上八点钟就赶到了自己的办公室:打开电脑查收邮件,简单浏览一下当天的新闻,然后就转向了桌上刚刚送来的文件。
刘一来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老花镜,仔细的看着助手送过来的各种文件,时而点头、时而又深思,还不住的用笔做着标注,告诉助手哪里有问题。看完这些文件再到车间转上一圈,中午吃简单的工作餐,然后依旧是忙碌的下午,日复一日。他可不是习惯了这种生活,也绝不是只想给退休的自己找点事做,退休还正好给了他一个创业的机会呢。
刘一来现在的身份是上海鑫轮超硬磨具有限公司的总经理,本是科研单位出身的他,几乎一辈子都在做磨具的研究工作,尤其是一种叫做CBN的砂轮。也正是因为自己对CBN砂轮技术上的娴熟,才让他看到了这个行业潜在的市场。
迟到的创业
CBN就是立方氮化硼,它其实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的材料。早在上个世纪50年代,美国GE公司就合成了这种材料。这种材料的硬度大,既锋利又耐磨,恰好可用于磨削行业。中国在60年代时期,也能够合成CBN了,但是,将CBN作为磨料引入磨削加工却经历了相当长的时间。上世纪90年代初,美国的一些磨床企业以及砂轮企业开始研究将CBN材料作在砂轮上的应用,令人意想不到的是,在之后不到十年的时间里,美国几乎所有的磨削加工都在使用CBN砂轮,这一产品的出现替代了原有的以刚玉为原料的普通砂轮。
刘一来是见证了CBN从合成到应用再到市场化过程的人之一,其原供职的研究所正是国内超硬磨料的领先研究院所之一,刘较早就接触到了CBN,主持和参与了很多国家、部省、市级项目的研究,又从行业前辈那里汲取了丰富的知识经验,因此他对于超硬磨具制造的技术有更深厚的理解,积累也比一般人更多,称得上是CBN行业内的专家之一。
大半辈子都在和CBN打交道的刘一来对CBN已经再熟悉不过了,不过退休之后再下海创业,还真不是他一早就想好的。这就要说说一个叫毛广华的人。
毛广华在湖南经营了一家磨料磨具公司,生产普通砂轮,主要用在钢铁冶金以及制冷等领域,产品多用于替代进口并有很好的市场,他对CBN砂轮垂涎已久,从知道CBN开始,他就一直关注着这种产品的走向,也通过和自己客户的沟通,更多的了解到了CBN砂轮的广阔前景。凭借一个商人的嗅觉,毛广华迫切的想要在这个领域内拔一个头筹,可无奈对于CBN技术的不精湛,几次想组建CBN砂轮公司的他又一次次把计划搁置了。
毛广华一直对业内的专家刘一来抱有敬仰之情,如果刘一来能够加入自己的公司研发CBN砂轮,那对于公司的技术方面,无疑是一枚有力的砝码。在几经辗转找到这位CBN砂轮的专家时,毛欣喜不已。他希望刘一来能加入一起组建CBN砂轮公司,可刘一来有他自己的想法:大半辈子都在做砂轮,退休了还重操旧业会不会很没劲啊?最主要的是,刘一来属于儒雅的学者型,对做生意并不感兴趣,更不愿与原单位的产品在商场上刀锋相对,于是谢绝了毛广华的邀请。但毛锲而不舍,“三顾茅庐”想尽了一切办法来说服刘一来。5年之后,刘一来终于被毛广华的真诚所打动,也转变了思想——虽然自己做CBN砂轮这么久,但是目前国内制造技术和市场认可度相比国外差距还很大,自己若能发挥对这种技术的专长,把它推向更大的市场,促进中国CBN技术的发展,何乐而不为呢?就这样,刘一来思前想后,决定还是发挥一下自己的余热,接受毛广华的邀请,加盟上海鑫轮超硬磨具有限公司。
刘一来转变这种想法一共用了5年,毛广华就等了刘一来5年。为什么毛广华一定要请刘一来呢?其他的什么人不可以吗?毛广华告诉《中国机电工业》的记者,虽然CBN砂轮的市场前景广阔,但若不掌握技术的制高点,做了还不如不做。而刘一来就是站在这个制高点上的人,他是CBN砂轮的技术保障。
用刘一来自己的话讲,自己在鑫轮磨具的角色类似于“老中医”——就是能 “对症下药”的人。这么形象的比喻和CBN砂轮的制作过程有关,CBN砂轮是将粉末状的原材料通过混合、成型、烧结等各个步骤才最终定型,而从“一盘散砂”到性能优越、价格不菲、用于高档CNC数控磨床高速高精度磨削的工具,这个魔术般变化的过程,其最核心的技术就是原材料的配方及其制作工艺,这种配方工艺也并不是一成不变的,会根据磨床的性能以及工件的要求来调整,几乎每个都不一样,它既需要系统、严谨的专业知识,又需要敏锐的洞察力和丰富的想象力。刘一来的工作就是将科学和艺术统一在一起,“开好药方”。而市场开拓就不用刘一来太操心了,这部分的工作毛广华另有盘算。
原来,毛广华开发CBN砂轮还有一方面的考虑,那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。毛广华的湖南方圆磨料磨具有限公司,虽然生产的是普通砂轮,但是在国内的同行业中也是数得上的企业。方圆磨具的砂轮已经做到了国内替代进口砂轮的首选品牌,产品已经打入许多国际知名的外资公司,也凑巧,从客户那里毛广华得知国内许多外资企业都在使用昂贵的进口CBN砂轮,国内能做到同等水平的几乎没有。站在市场需要的最前沿,毛广华怎么能对这块市场不动心?于是他在上海成立了专门生产CBN砂轮的公司——鑫轮磨具。鑫轮磨具几乎不用成立销售部,同方圆磨具共享客户资源就可以了。如今,鑫轮的CBN砂轮已经进入了松下、日立、大金、三星、LG、美的、格力等众多知名品牌企业,并且实现了90%以上的替代进口。当然CBN砂轮的质量若是没有达到要求,就算毛广华磨破了嘴皮子,这个市场也不会被他的鑫轮打开的。
毛广华虽紧盯着CBN砂轮的市场,但并不是出手最早的一个。但就这样,上海鑫轮的生意还越做越红火,销售额连年翻番。虽然并没有官方的调查数据表明它有多大的市场份额,但在空调压缩机的细分领域,几乎所有在华空调压缩机的国际厂商都是鑫轮的客户,而且95%都是世界500强企业,这样说来,他们的这一步算是走对了吧。
打入五百强市场
为什么五百强如此青睐CBN的砂轮呢?
其实,这只是一个技术演进的过程。就像当数控机床诞生之后,就在一定领域内淘汰了普通机床一样,CBN砂轮的出现,是为了提高磨加工的效率、精度和自动化水平。
传统砂轮按原材料大致可分为两种,一种是以刚玉为磨料,适合各类碳钢、合金钢、不锈钢等黑色金属材料加工的砂轮,另外一种是以碳化硅为磨料,适合非金属材料的磨削。这两种砂轮各自分担着不同的加工领域,却拥有许多共性的缺点——耐用度低,需要频繁更换砂轮,既降低了加工效率,并且磨屑多,不利于大批量生产中工件质量的保持,又不利于环保。
CBN正是在这种背景下被搬上历史舞台的。美国的专家通过理论分析,认为立方氮化硼CBN的硬度高,适宜被用作超硬磨料。事实上,当CBN砂轮用在加工当中的时候,单个砂轮能磨出的工件数量是普通砂轮的几十倍甚至上百倍,并且,在磨床精密稳定工作的状态下,CBN砂轮可以保证工件的一致性,同时改善了磨床工作的环境等等。目前,对于超硬砂轮的技术走向分为两种:一种是人造金刚石,是作为将来替代以碳化硅为原料的普通砂轮,而另一种代替刚玉砂轮的就是CBN砂轮。也有一种说法,立方氮化硼和人造金刚石的出现,是磨削技术的革命性改变。
那么CBN砂轮到底有什么好处呢?首先说普通砂轮,普通砂轮是电能的“杀手”,普通磨料的制造业是有名的“电老虎” ,磨削时,由于硬度不高,自身的磨损也非常严重,磨屑多,磨削温度会变的很高,另外,由于砂轮的磨损很快,必须及时的换砂轮,更是降低了生产效率。CBN砂轮被称为“半永久砂轮”,就是因为它材质硬,只要设定好工艺参数,就会拥有良好的稳定性,冷加工改变了周围的环境,降低了耗电,最主要的是,CBN砂轮并不需要经常性的更换,不仅能高效工作,还保证了加工工件的质量。另外,CBN砂轮的磨损小,对原材料的需要也小的多,CBN的砂轮无论外径是多少,真正磨料的外层只需要3~5mm,就可以将一切都搞定了,大大节省了物流成本。虽然CBN砂轮的单价高,但其综合加工成本却远低于普通砂轮。在世界的舞台上,CBN砂轮的发展已经较为成熟,上个世纪八十年代,美国日本等企业在生产轴承的时候,85%的砂轮使用的都是CBN。但在中国,它却是在近十年才得到快速发展的。
为什么同样的产品会有不同的遭遇呢?
这也由于CBN砂轮有一个限制因素,仅能用在数控磨床上。目前国内的数控磨床发展的相对不成熟,能做CBN砂轮专用数控磨床的企业很少,因此上海鑫轮无法走通同主机厂商配套这条路,导致这块市场无法打开,只能在进口磨床的后续配套中下工夫。当然这也并不是简单的事情,因为砂轮虽然是零配件,但是却不是标准件,不能按照订单批量生产,属于“定制化服务”。
根据不同的磨床、不同的加工要求等等,CBN砂轮制造技术参数也是随着外部条件的变化而变化的。甚至不同季节温度的变化也会让工件产生一些物理变化,也会间接影响砂轮的工作状态。另外,有些企业懂加工,但未必懂CBN磨削技术原理,加工过程中出现了故障的话,常常很无措,有的就会质疑是否是砂轮的原因。鑫轮磨具认识到了这样一点,组建了强大的服务团队,无论是售前提供技术方案还是售后解决问题,全都包括在内。当用户在加工过程中出现问题,鑫轮的服务人员会直达现场,找出故障的问题并且解决掉,当然有时磨床的某些部位出了问题,也会导致磨削的不正常,这就要求售后服务人员,不仅要懂砂轮,更要懂磨床和磨削工艺。
因为这种“定制产品”无法大批量生产,并且又是新型材料,CBN砂轮的价格是普通砂轮的几十、几百甚至上千倍。这种产品和很多零部件有着相通的地方,就是规格多、批量小。CBN砂轮从小尺寸到大尺寸,型号数百种,若想全部生产,恐怕对生产企业提出的要求就很高。原来上海鑫轮多数订单以空调压缩机内圆磨削产品为主,逐步发展到外圆磨、无心磨和端面磨。多是小型号的CBN砂轮,但去年如火如荼的汽车制造,也让他们决定开始做大规格的砂轮。
随着先进制造技术的不断推进,CBN砂轮的应用领域越来越大,性能要求也越来越高,在汽车制造领域内,对于零部件的要求非常高,其每年对CBN砂轮的消耗也不是一个小数目。据了解,CBN砂轮正在以每年30%的速度增长着。这几年,由于CBN砂轮的红火,很多人都宣称能够生产优质的CBN砂轮了,但是有些技术并不过关的企业最后也销声匿迹了。毛广华和刘一来都坚信,将来必有一日,CBN砂轮会取代普通砂轮,并且随着高速、高效、高精度制造技术的发展,CBN砂轮的市场将无限广阔。而自己始终把握着技术的最高点,加以服务、资源等附加优势条件,一定会在这个行业取得不错的成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