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时有一个成语叫做“点石成金”,说的是有一种法术,可以让普通无奇的石头,变成价值连城的黄金。当然,这仅仅是一个传说,但这个典故,也从侧面反映出自古以来,我国就十分重视对石头价值的开发和利用。几千年后的今天,我们再次提及这个典故时,却不得不发出一阵惊叹,原来“点石”真的能“成金”。现在的人造金刚石工业中用事实说明了这一点,不少企业用叶腊石,石墨等做原材料,利用六面顶压机合成人造金刚石。虽然“成金”的不是“叶腊石”,但叶腊石却成为了“成金的天梯”。
偷矿人夜里沿陡坡爬上山头
浙江省的泰顺县地处浙闽交界,这里有一个小镇叫龟湖镇,群山围绕,山矿资源十分丰富,其中又以叶蜡石最为出名。据镇政府的工作人员介绍,龟湖镇早在20年前,就开始合理有序地组织叶蜡石采矿了。但是最近,当记者来到偌大的矿区时,发现在有的山头,矿石已经被挖的支离破碎了,几个派出所的民警不停地在矿区巡查。
泰顺县龟湖镇办事处副主任任培养:“这片矿石属于国有资源,有些当地老百姓不顾我们打击的力度和国家的有关政策和法规,经常来这里非法盗采矿石,造成国家资源的浪费。”
据派出所的民警介绍,早在3个月前,就有镇上的居民来山上采矿。他们一般是在晚上活动,有的时候一个山头,会聚集100多人。为了躲避巡查,他们甚至有的会沿着险峻的山坡一直往上爬到山头。
泰顺县龟湖镇办事处副主任任培养:“这个场所有很大的安全隐患,主要是这个崖壁比较高,稍不留神,山石滑坡,可能会造成人员伤亡,这个不可能避免。”
既然非法采矿如此危险,为何镇上居民还会这么热衷呢?记者来到了龟湖镇,发现在不少人的家的里,摆放着从山上挖来的石头。有的人甚至还在用工具,对石头进行着粗加工。
泰顺龟湖镇居民:“每个家里都有嘛,(每家都有?)嗯,每家都有。也有收购的,也有自己挖的。”
走进泰顺县居民的家里看到,满满一个屋子,全都堆满了山上的石头。那么,这些石头会用来做什么呢?
泰顺龟湖镇居民:“自己去山上嘛,自己去挑,自己去看,自己觉得好的话,就把它搬回家。(也是待开发的)目前龟湖没有市场,等到青田那些老板下来,他们看中了这里的石头,然后出一个价钱,就可以卖掉这样子。”
然而,这些可不是一般的石头,它们叫做叶腊石,是可以进行雕刻,被加工成艺术品的。早在几个月前,有些来自我省青田县的商人来这边收石头,而到后来,要的人越来越多,村民也开始意识到这样一个商机,纷纷跑到山上来挖石头。
泰顺龟湖镇居民:“他们自己开车过来,他们一过来就知道了他这边过来收购的时候呢,反正时间长了,熟的人也有了,谁家的石头好,山上哪一批石头下来是质地比较好的,他们都有信息了。就过来看石头,如果价钱谈得拢的话就买过去。”
泰顺石头到了青田就身价倍增
石头的选择啊,要说有讲究吧,可能从色泽、质地、花纹上都有考究,最重要的是质地好,要够软,这样雕刻起来才方便。据镇上的居民介绍,来自青田的商人来这边收石头,主要是用于雕刻。在我国呢,有着四大国石的说法,福建的寿山石,内蒙的巴林石,昌化的鸡血石,以及青田的青田石。这四大国石中我们浙江就占了一半。用青田石做成的青田石雕,现在在艺术品市场上已经是很受追捧了,青田自己有名石,为何青田人还要去龟湖镇收石头呢?龟湖的石头,到底又是怎么会像“黄金”一样,变得值钱呢?
龟湖镇的矿区面积达2.1平方公里,目前承包给一家名叫龟湖矿业有限公司进行开发,所开采的石头,一直都被用来当做建筑材料。
泰顺县龟湖镇办事处主任杨朝荣:“企业主体,它的开采方式决定了材料的使用问题,也就是使用于工业原料。第二个原因是因为我们当地在当时的历史条件和环境下,没有很好的挖掘叶腊石雕刻的内在价值,应该说缺乏对叶腊石鉴赏这方面的专业人才。”
杨主任承认,龟湖镇一直没有叶腊石艺术价值开发的传统。
青田县石雕工艺品店老板:“(具体要上万还是几十万)几十万也有,上百万现在也有。”
在青田县,石雕的作品价格卖的很高,但是他们在龟湖镇收的价格,却是十分低廉。
泰顺龟湖镇居民:“曾经有一次,这边卖出去到,也不是我手头上啊,卖出去是一千多块钱,然后这块石头的价值在市场上是几百万。”
龟湖镇的居民们说道,来自青田的商人,一块石头,常常是以几百块到一千的价格,收购一块石头。刚开始居民们还觉得很划算,可是到后来才知道,这些石头在青田县被加工成艺术品后,价格飙升到几十万甚至几百万。这些从山里挖来的石头,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,在青田,这些石头已经被当成精品,价格不菲。
泰顺县龟湖镇龟湖村党委书记王志良:“这块石头的产地是在我们龟湖的,假如被青田的客商拿到青田去,就变成了封门青(封门青的话在青田被称为)被称为青田极品。青田石的极品。青田石里面的极品。身价倍增,换了一个地方,价值就成千上万倍的涨上去了,(本身是泰顺的石头)换了个地方就被他套用了。”
“点石成金”全靠“品牌效应”
那么,泰顺县龟湖镇的石头,到了青田县是不是真的就身价倍增了呢?省级工艺美术大师林爱平告诉我们,现在所谓的青田石雕,的确有很多用的不再是青田石,而是来自泰顺那边的叶腊石。但是他觉得,石雕是一个品牌,是青田人打造出来的。
青田县省级工艺美术大师大师林爱平:“我们这个外地的石头,好的石头,其实我们对区域之间,不会用普通的所说的去藐视它。我们去包容这些外地的石头,它的价值我们把它利用起来,其实就是我们对石头的一种尊重。”
对于泰顺的石头在青田县身价大涨的情况,林大师觉得这很正常,他觉得,石头不管出自哪里,先要懂得开发和利用。泰顺的叶腊石虽然品质好,但是如果不进行艺术加工的话,其价值也不可能得到认可。
青田县省级工艺美术大师大师林爱平:“我们再带动我们兄弟的石头,将它的石头也能带到艺术的花园来。让各个地方都百花齐放。”
龟湖镇的居民们告诉记者,当他们得知自己家附近的石头,原来有这么大的价值时,都不再决定单独卖出了。现在,有些家庭的石头,已经只藏不卖了。
泰顺龟湖镇居民:“现在反正也是便宜卖掉,不如不卖嘛。(之前有青田老板过来,现在还有?)对,现在他们来也不卖掉了。”
泰顺龟湖镇居民:“今年是一万,明年不一定是一万,十万二十万(有投资价值)嗯。”
今年1万,明年10万,居民们的小算盘开来已经开始打起来了。镇政府的工作人员开始担心,这种炒作之风会在镇上愈演愈烈,这样一来会促使这更多的居民,开始偷挖这边的山矿资源,为此,镇政府也开始采取行动了。
矿要停起来人才要培养起来
泰顺县龟湖镇的矿区,蕴含丰富的叶腊石资源,这些石头被来自青田的商人收走,开发成价值连城的艺术品。现在,龟湖镇,居民盗矿之风盛行,接下来这路,该怎么走呢?
泰顺县龟湖镇的矿区分布在镇周围,记者在这里看到,有些的山头已经被挖掘的千疮百孔了。据工作人员介绍,早在3个月前,这里就已经停止了开采,等待政府的进一步指示。
泰顺县龟湖镇办事处主任杨朝荣:“一个方面对未开采部分的矿山,我们要保护好,目前也是对未开采部分的矿山作为雕刻石开采的话,材质非常好,目前我们已经也采取了一定的措施进行保护。”
杨主任说道,当他们意识到镇上盗采之风开始盛行时,他们就立刻叫停了矿区开采,进行整顿。接下来,他们要重新请专家来对矿区进行考察,找出能用于雕刻石的矿,和不能用于雕刻石的矿。
泰顺县龟湖镇办事处主任杨朝荣:“对不可以作为雕刻石的这部分工作面,我们要为了照顾当地的传统产业,我们要继续进行开采,以保护当地传统工业企业的发展。”
杨主任还介绍,为了能让这片矿区得到最好的利用,他们已经和央企中国工艺美术集团接触多次,希望在今后能够促成合作。同时在打造龟湖叶腊石品牌上面,他们也准备开始一些举措。
泰顺县龟湖镇办事处主任杨朝荣:“我们要办好泰顺职教中心的叶腊石雕刻培训班,为今后叶腊石雕刻输送一些人才。”
雕刻师王永贵便是其中一个人,他在龟湖镇有个专门的工艺品店,对于未来泰顺的工艺品开发,他充满信心。
泰顺县龟湖镇工艺美术师王永贵:“青田石其实跟泰顺石也是一样的,现在泰顺石有的青田还没有,青田它工作人员太多了,有几万,全年都做,几乎殆尽了。龟湖是块处女地,人才相当少,石头品位应该说是很高的。”
不过,王师傅也坦言,目前泰顺县龟湖镇的石雕品牌还处于萌芽阶段,外面的人不是很了解,造成这里的石雕作品,价值并不是很高。“(这个石头当时收进来多少钱?)这种收进来应该价格在2000多。(现在这个价格是多少?)现在一个作品我们完成,市场价格准确来讲应该是在一万到一万五之间。”
在泰顺龟湖本地加工的石雕作品,最贵的也就卖个两三万,而同样的作品,如果打上了青田的品牌的话,就可能要加几十万甚至几百万。看来,泰顺县龟湖镇这片叶腊石矿区的开发,不是一朝一夕就可能有太大的飞跃的,这需要整个镇甚至整个泰顺县的人们,能够耐心地合理地开发这些石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