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开在鄂州市燕矶镇的燕矶大道上,路两旁各种品牌的金刚石刀具企业和店铺令人眼花缭乱。业内人士戏称,进了燕矶镇,就没有找不到的金刚石刀具。
27年来,金刚石行业在这里从无到有,到发展壮大,金刚石刀具名扬省内外,金刚石刀具工现在则遍布全国二十多个省市。2009年,“鄂州金刚石刀具工”被评为全省10大劳务品牌之一,燕矶镇则成为“中国金刚石刀具第一镇”。每120个燕矶人中就有一个金刚石刀具企业的老板,每年燕矶人汇回的款项达20亿元以上。
现状:节后开工不缺人
正月初八上午8时许,在昌利超硬材料公司,6个统一着蓝色工作服的女工围坐在一张2米长的铁桌周围,正小心翼翼的掺合着各种金属粉末,连总经理走到旁边也无人发觉。
为了寻求一个好兆头,不少企业选择正月初八这天正式开工。这天,记者前往的每个工厂的工作岗位上都有工人在生产,而这两天在镇上也没有发现明显的招工广告。
鄂信钻石材料有限责任公司总经理李云章初七就提前忙了起来,但并不是为了招工,“今天主要做生产准备,落实明天上班的人员。因为主要人员都是本地人,联系很方便,厂区复工基本没有缺工现象。”
该公司的粉末柱工厂实际在正月初四就“满员”了,厂区每台压机前都坐着两个戴着防毒面具或者口罩的工人,而机器旁边上百个方盘子里已经摆满着制造好的石墨柱,这些石墨柱拇指高、直径5厘米左右。
因为就近就业,记者发现燕矶的企业不担心“缺工”。很多员工就住在镇上或者不远的鄂州城区,“有时候去村里喊一下,”一位管理人员告诉记者,“过完年,如果家里没事,工人也愿意来上班,反正是多劳多得。”
魅力:花香引来外地大学生
在这里就业的也不全是本地人,在昌利超硬材料公司锯片厂,一位操北方口音的年轻人引起了记者的注意。他叫刘中吾,家住河南省南阳市,毕业于河南工业大学,2006年应聘到这家企业。
他现在做“烧结”,每天白天他将数十个砖块大小的磨具拼在一起,晚上再放在设备中经高温高压制成金刚石刀具。刘中吾需要调整这个设备的温度、压力、时间等参数,让产出的刀片有更高的品质,技术含量较高。他妻子是鄂州本地人,生了个小孩,并计划在这里买房。“我不去沿海,是因为这里离河南老家近,方便照顾父母。而且这里的工作与我的专业也对口,待遇还不错,”刘中吾说,他不少大学同学也在这里上班。
在鄂信钻石材料有限责任公司粉末柱厂车间内一个简陋的办公室里,西装革履的李秋林显得与众不同。现年31岁的他2002年毕业于武汉大学企业管理系,第一份工作是宁波一家外企。2004年10月,他跳槽来到了鄂信钻石材料有限责任公司,现任粉末柱厂厂长。曾在外企工作的他为何来到燕矶小镇呢?“我家在黄石,父母年事已高,这里离家近;最主要的是老板能让我放开了干,工资也和外企相当。”
收入:普工月薪超过两千元
由于效益不错,燕矶镇企业开的工资普遍不低。“我们有十几个操作工,五六十个销售人员。去年,普工月薪有3000元,有些销售员年薪可达十几万,”距燕矶镇中心几分钟车程的蓝光金刚石刀具厂厂长任晓光告诉记者。
昌利超硬材料公司的工资水平也差不多,这家公司普工月均收入最低2000元,够在燕矶买2平方米的住房。如果夫妻双方都有这样的收入,要不了几年就能在鄂州市买房。
记者从数家企业了解到,这里金刚石刀具企业一线普工工资多在2000元—3000元之间。一些本地工人告诉记者,因为本地消费低,在燕矶镇每个月赚2000元的工人,并不怎么羡慕在沿海赚4000元的同乡。“缺工时沿海企业给出的工资确实很高,但是一旦不缺了,立刻淘汰人。本地企业则相对要稳定得多,很多农民工了解到了这点后,就开始回流,”李秋林说,他们有三分之一的员工是从沿海回来的。
李秋林说,因为传统习俗的缘故,不少人希望在家附近工作,而现在这里工资水平在提升,不但本地人工作起来更加踏实,也吸引一些四川、湖南、河南等周边人员来就业。
成长:打工者变成总经理
不少曾经的打工者现在已经取得了相当的成就,昌利超硬材料公司总经理顾骏就是其中一个。1997年6月,他从鄂州市一所中专毕业,找到的第一份工作是环卫工,没去。同年10月,他怀着赚钱的梦想独自前往福建,在福鼎国生金刚石开发公司做销售,这也是他第一次接触到金刚石。“做销售每天都泡在酒精里,但这段时期令我终身受益,销售让我能了解客户真正的需求,”顾骏说。考虑到超量饮酒容易伤身,在1998年底,他带着短短几个月里赚到的1.6万元辞职回家。
1999年初,昌利超硬材料公司成立,顾骏应聘成了一名普通员工。当时整个公司只有十来个人,来公司后做的第一份工作是在办公室打杂、跑腿、接电话,一个月只有400元钱。这与他的想像有着强烈的反差,他差点辞职,但老板龙其准说的一番话留住了他。“他说,‘这个行业的前景很好,现在我们是刚起步,等做大后,肯定会让你们每个人有车开,有房子住!’话虽平凡,但老板这种有福同享的精神打动了我。”此后,顾骏沉下心来,做配粉工,做出纳员,公司所有岗位他都干过。
2002年,因为责任感强,顾骏被提拔为生产厂厂长,2003年担任锯片厂厂长,2007年负责全公司的销售,去年底,又被提拔为公司总经理。顾骏虽不愿透露现在的年薪,但年纪轻轻的他已经在鄂州市买了一套130平方米的住房,每天开着小车上下班。
如今,该公司已有数百名员工,去年全公司的销售额超过了8000万元,产品出口到数个国家。后来进公司的员工也有不少已经买房结婚。
影响:小镇诞生三家房产公司
“在2003年开建鄂州(燕矶)金刚石刀具城时,8000多名金刚石刀具工也向全国各地转移,”鄂州市劳动就业管理局局长郑雄说。为了继续提高劳工和产业的竞争力,2006年,鄂州市建立了“鄂州市金刚石刀具技能培训基地”等劳工培训机构,联合鄂州大学设立了超硬材料专业。目前,在燕矶镇金刚石刀具城已经培训农民工5万人以上,基本上都可以找到合适的工作。
现在,燕矶人已经在福建、广东、山东分别创建了三座刀具城,从燕矶出产的产品遍布全国二十多个省市及海外十多个国家,每年燕矶人汇回的款项达20亿元以上。
截止到去年底,鄂州市金刚石刀具产业集群共有企业412家,从业人员2.86万人,金刚石刀具集群销售额为38.36亿元,利税达2.34亿元,均同比增长了25%以上。这些数据给这个小镇带来了不少变化。
当从鄂城区驶入燕矶镇境内时,一路上可以不断地看到两旁待建的厂房,接近镇中心时,不少农民已经住进了整齐崭新的别墅小区,街头上各种金刚石刀具企业的门面店鳞次栉比,而蓬勃发展的房地产业则更显朝气。“燕矶镇已有3个房地产公司,去年新建的200余套商品房尚未建成,已预售了近半。同时,因为老板们的需要,去年还首次在镇上建了一栋十几层的电梯房。”燕矶镇经贸站主任苏云笑着说。在采访中,不少当地人笑称现在连燕矶镇都开始堵车了,原因就是不少打工者纷纷购买了私家车。